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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1章 |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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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, 一家人坐在一起用飯,蝶依與小蠻兩個如何都不肯上桌,還是春生親自拉著兩人一同上的桌。

本在府裏都是一路相互扶持著過來的, 蝶依與小蠻兩個許是因著春生現如今的身份有些許顧忌, 可是,在春生的眼中,大家始終都是姐妹。

許是知曉春生的性子, 又見春生一家人和和睦睦的, 蝶依與小蠻兩人便也不多做推辭了。

菜式極為豐盛,都是祖母與母親親自做的家常菜,與府中的大魚大肉自是比不得,可是卻是無比的熟悉, 春生以往在府裏時常貪念著這樣的味道。

一大桌飯菜,一大桌人,熱熱鬧鬧的。

剛坐下, 便見一旁的陳相近長臂一伸, 舉起筷子夾了個大雞腿就放進了春生的碗裏, 巴巴地盯著春生道著:“你吃。”

儼然一副要盯著她吃完的架勢。

陳相近向來不善言辭,這日到現在還未來得及與春生說過話了,起先是那沈毅堂大搖大擺的來了, 全家上下都圍著他伺候著, 陳相近巴巴的站在一旁瞧著。

後來媳婦又將他與兒子轟到前頭鋪子裏去了,拉著女兒兩人單獨在屋子裏說私房話,陳相近巴巴的盼著, 這會子可算是盼著與春生坐在一塊兒呢。

向來是陳相近坐在正方主位的,林氏與張婆子坐在他一側,春生與晉哥兒坐在他的另外一側,一家人隨意慣了,沒得大戶人家那般講究。

陳相近一向疼愛春生,雖然不善言辭,但是他的表達方式,春生一向都懂,雙眼不由一熱,亦是挑了一塊魚眼夾給了陳相近,笑著道著:“爹爹也是,爹爹多吃些···”

陳相近盯著碗裏的魚眼珠子盯了片刻,只得意的偏頭看了一旁的林氏一眼,好像在說這是女兒夾給我的,哼。

林氏瞧了,一時忍俊不禁,桌上的人頓時都笑了。

春生又將另外一個雞腿夾著給了晉哥兒,給祖母,給林氏一一添了菜。

蝶依與小蠻兩個說自己來。

飯桌上,林氏將近來鋪子裏的一番情形說給春生聽,張婆子便撿著街坊鄰裏的趣事說著,一頓飯用完,其樂融融。

用完飯後,林氏合計著將鋪子關上半日,讓陳相近去濟世堂的大夫請來,濟世堂恰好就在下一條街,來去其實並不算遠。

春生剛用完了飯,腹裏積了些食,便對著林氏道著不用關門了,她替換著去鋪子裏看會子。

在府裏的日子也是,整日悶壞了,難得回來,頭一遭見到自個爹娘坐鎮的鋪子,自然覺得新奇,便領著晉哥兒一同到外頭替換爹爹先守著。

林氏見春生難得有這等興致,便隨著她去。

春生方才到了鋪子不久,便見有生意上門了,見進來該是哪家大戶人家的貼身丫鬟吧,穿了一身半新的玫紅色的散擺裙,上身還套了件白色的淩花兒薄背心,面容精致,銀盤臉,杏仁眼。

鬢發上戴著金簪,耳朵上戴著一副精致的耳墜子,不顯奢華,又不失素顏,端莊秀美,含笑得宜,一看便知定是哪家官宦人家,或者世家大家出來的。

這鋪子裏的果脯皆是自個爹娘或是村子的村民們親手腌制的,乃皆是用出自錦園縣的瓜果腌制而成,味道清甜爽口,春生猜測定是替府上哪位主子買來打打牙祭的。

只不知是不是錯覺,便見對方一直不錯眼的盯著她瞧著。

因是客人,春生便笑著去招呼她,卻見那姑娘將她看了幾看,又瞧了她身後的丫鬟幾眼,似乎一時在猜測著她的身份,末了,只試探著問著春生:“我瞧著這位姑娘有些眼熟,不知姑娘可是出自那城北沈府裏頭的?”

春生聞言有些詫異,她一貫出府出得少,見這位姑娘的裝扮,不像是沈家的人,不知對方是如何認識她的,只狐疑的問著:“姑娘是···”

許是察覺自個有些唐突了,那位姑娘便笑著道著:“姑娘莫要介懷,我此番並無其他用意的,不過是數月前隨著家主到沈家去給沈老太爺拜壽,一時瞧見姑娘生得絕色,便印象深刻,這會子猛地瞧見了,覺得應當未曾識錯人,便順口問上一問,並不其他用意,姑娘放心···”

春生聽她這般說來,便笑著讚著道:“原來如此,姐姐記性可真好···”

頓了頓,又道著:“我是出自沈家的,名喚春生,這個鋪子亦是沈家的鋪子,想來姐姐家主府裏與沈家該是世交了,不知姐姐是哪家府上的?”

那姑娘笑著道:“我乃是江南巡撫江家的。”

江家?

春生倒是有些印象,當初老太爺壽宴上,她伺候在太太蘇氏身側,曾有幸瞧見過巡撫夫人江夫人,那江夫人乃是位身份尊貴的貴客,春生對其印象頗深。

那姑娘便笑著道:“我喚作綠瑩···”

綠瑩談吐溫柔,歡聲細語,讓人不由憑生好感。

春生便介紹了幾位味道不錯的果脯給她,恰逢林氏得知前頭來了客人,怕春生不知價格,便過來幫忙,那位綠瑩姑娘一見了林氏,又是一連著瞧了好幾眼。

春生覺得這位綠瑩姑娘有些奇怪,卻又見她並不像是歹人,倒也不曾在意。

陳相近不久便將濟世堂的大夫給請來了,卻不想來的竟然便是那濟世堂的小東家小徐大夫,春生對他是有些印象的,他替她診過脈。

許是名外男,又是這般年輕的男人,春生覺得有些不大自在。

林氏將小徐大夫請到了房裏,林氏陪同在春生一側,兩人坐在炕上,小徐大夫替春生診了脈,不由擡眼看了她一眼。

沈吟了片刻。

半晌,只淡淡的道著:“姑娘身子骨尚且單薄,氣血偏弱,尚且還處在長身子的時候,萬不宜頻繁的進行房事,這樣身子骨容易虛損,往後該是合理的節制才是···”

小徐大夫的話語剛落,春生的臉便刷的一下紅了。

她是想要診斷看是否有孕,她的月事是年初的時候才來的,許是頭一回來的時候受了涼的緣故,一直都不算太準,她還未曾找到其中的規律。

後被沈毅堂收用過後,一個多月過去了,還未曾見紅,不免有些憂心。

卻不想,竟然一開口便是道的這一茬。

問診的若是位年邁的老大夫,說起這樣的話定也會讓人難為情了,更別說是這樣一個年輕的男子。

春生有些不自在,一旁的林氏卻異常關心,直問對身子骨有無大礙,需要如何調養,又問可否有孕。

小徐大夫絲毫不見難為情,只神色自若的道著:“並無大礙,等下開兩副方子吃上幾副藥服用了便是,切忌往後需要多加節制,多外出走動,不可多思慮···”

頓了頓又道著:“並未有孕!”

聽了這樣一句,春生心中不由漸漸地松了一口氣。

可隨即,雙手置與腹部,輕輕地撫摸著,只覺得小腹處空空的,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。

徐大夫又叮囑了一番,診斷完後,林氏將小徐大夫親自送出去了。

臨走之前,小徐大夫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麽,只回過頭來瞧了春生一眼,便直接出了屋子。

林氏返回了,春生只握著林氏的手,忽而語氣堅定的道著:“娘親,我想要出府。”

林氏聽了不由一楞,亦是緊緊回握著春生的手道著:“你可是想清楚了不曾?”

春生低著頭,許久,只慢慢的點了點頭,卻是良久無語。

林氏輕摟著春生,半晌,只輕嘆一聲,道著:“那等你舅姥爺來了,娘便隨著他一同到府上去接你罷,橫豎你現如今還只是名丫鬟的身份,府裏段沒有理由不放人走的。屆時,咱們便隨著你舅姥爺一同回揚州去探望你曾祖母。至於往後,咱們一家人到時在尋個安身之所,一家人待在一塊好好地生活,可否?”

春生聞言,又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,半晌,只忽地反應過來,又對著林氏道著:“不可。”

見林氏狐疑,春生只道:“舅姥爺這兩日便可到了,娘親可否晚些時日在登沈家的門···”

春生說到此處,頓了頓,便又繼續說:“主子爺過幾日便要動身前往京城了,未免生事端,可否待他離去了後,咱們在行此事,女兒是怕···爺若是知曉了,他無論如何定是不會放行的···”

甭管舅姥爺,便是天皇老子來了,沈毅堂那霸王性子皆是不會放在眼底的。

沈毅堂性子霸道蠻橫,且占有欲極強,憑這這段時日的相處,春生算是有幾分了解他的性子的。

譬如,有時回了府,春生不過是到院子裏走了走,透透氣,一時不見了她的人,他都要派人巴巴的來尋,恨不得隨時隨地都離不了他的眼才好。

他對她尚且還處在興頭上,若是得知了她將要離去,必是不會輕易將她放行的。

春生心中盤算了一番,還是覺得不要冒險的才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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